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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血压患病率高且并发症严重, 是一种严重威胁人类健康、对全球卫生事业构成挑战的疾病。我国每年因高血压导致心血管病的死亡人数高达233万[1]。2002年中国营养和健康调查显示:男性高血压患病率为31.2%, 女性为28%[2]。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 高血压的发生常伴随着交感神经的激活[3], 且交感神经系统的活跃程度与血压升高的程度呈正相关。笔者就交感神经与高血压的关系作以综述。
19世纪欧洲生理学家通过电刺激交感神经证明交感神经具有收缩血管和升高血压的作用, 故被冠以“ 加压神经” 的称号[4], Von Euler等[5]在一项大规模人类高血压的研究中将尿液中去甲肾上腺素的含量作为衡量交感神经活动的指标。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 高血压的发生明显伴随着交感神经激活。已有研究表明, 交感神经系统在高血压患者中极度活跃[3], 且交感神经系统的活跃程度与血压升高的程度有关。交感神经系统在原发性高血压的发病机制和某些继发性高血压的形成方面起着重要的作用, 且神经源性肾上腺素能因素在其病理生理过程中的作用已被确立[6]。
与多种因素有关, 单一病因不足以致高血压。有学者认为, 交感神经活动的增加是原发性高血压发病的重要因素, 在过去几年里, 肾交感神经对于人类原发性高血压的作用成为研究的热点领域[7]。
Hering等[8]提出, 来自肾传入神经的兴奋性反射增加有助于高血压的发展, 尤其是顽固性高血压。而且慢性交感神经兴奋可促进高血压引起心脏重塑[9]。交感神经可以通过神经递质(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多巴胺)影响血管收缩, 并且通过肾上腺素能受体和神经递质与血压联系起来。
交感神经系统可以通过调节肾抗尿钠排泄机制维持血容量和血压[10, 11]。可以推测, 肾交感神经活性增强可能是高血压的始动因素。先前的研究可以为此提供借鉴, 在许多原发性高血压患者中, 交感神经系统的激活是血压升高的原动力。 Elser等[12]通过测试发现, 受损神经的去甲肾上腺素再摄取可能导致原发性高血压的发展。这些发现表明, 在受损的原发性高血压心脏中的神经元发生去甲肾上腺素的再摄取。不仅去甲肾上腺激素, 肾上腺激素升高也有助于高血压的发展和维持, 而且还和高血压相关的终末器官功能损伤有着密切联系。原发性高血压患者血液中去甲肾上腺素的增加不一定缘于左室肥大, 因为在高血压伴心肌肥大患者中去甲肾上腺素的量不随心室质量的增加而增加。之前基于血流动力学和药理学技术的实验结果显示, 心交感活性在原发性高血压中是增加的, 尤其是在年轻的患者中, 这将导致心率和心输出量的增高。
对于肾实质性高血压, 交感神经在其发病机制中呈现更强的相关性。研究表明, 肾脏去神经术可以减少局部肾和全身交感活性, 进而降低肾素活性、增加肾血流量[13]。肾交感神经不仅对肾功能有影响, 还可以通过慢性作用改变肾血管结构。
研究表明, 80%的慢性血液透析患者患有高血压, 高血压导致这部分人群心血管病的发病率和病死率升高。交感神经的兴奋性增加可能是这些人群罹患高血压病主要因素[14]。对于血液透析患者, 由于中枢交感神经活动增加, 血浆去甲肾上腺素水平往往是轻微至中等升高。最近发现, 无论白天或夜间进行血液透析, 只要增加每周血液透析患者的透析剂量, 都能很好地控制血压[15]。研究发现, 同时患有尿毒症(需要长期透析)和高血压的患者在血液透析期间, 其肌肉交感神经活性(muscle sympathetic nerve activity, MSNA)、血浆去甲肾上腺素和全身性血管阻力都会降低。由于心输出量不变, MSNA和血压降低可能是由于更有效地透析了毒素, 这些毒素可以激活兴奋性肾传入神经。 Zilch等[15]进一步研究证实, 更频繁的透析虽不能使MSNA正常化, 但可显著降低MSNA水平, 而且对治疗高血压药物的需求也大大降低。
在肾源性高血压中, 交感神经激活不仅发生在终末期肾病, 也在2~3阶段慢性肾脏疾病, 其激活机制可能涉及血管紧张素Ⅱ 对中枢的作用[14]。因此, 对于高血压伴慢性肾疾病患者, 血管紧张素转化酶抑制剂和血管紧张素受体阻滞剂可以降低MSNA 的水平[16]。
相关研究表明, 通过间接测量循环血液中去甲肾上腺素和肾上腺素浓度, 或直接测量节后肌肉交感神经活性可以评估交感神经的兴奋性; 另外, 通过放射性元素标记法, 可测量局部去甲肾上腺素的释放和重吸收, 从而评估交感神经的兴奋性[17]。局部的去甲肾上腺素主要通过存储颗粒的灭活再摄取, 因为循环血液中去甲肾上腺激素的量只有不到全身的20%。这表明血浆中去甲肾上腺素浓度是交感活动的粗略指标[18]。
血液循环中去甲肾上腺素的量不仅取决于交感神经末梢的释放量, 还包括代谢降解及重吸收到非神经元组织和尿排泄的量。去甲肾上腺素的这些复杂的分泌、代谢和排泄过程掩盖了在健康人和高血压患者循环中去甲肾上腺素的水平。在患有高血压的人群中, 区域交感神经系统功能分析证实了交感神经的激活可促进去甲肾上腺素流出到心脏、肾脏和骨骼肌脉管系统, 这一现象在年轻患者中尤为明显。
通过计算去甲肾上腺素清除率和比较不同器官去甲肾上腺素释放情况得出:50%的去甲肾上腺素增加来源于心脏和肾脏。人类高血压的特征是交感神经激活肾脏、心脏和骨骼肌血管, 显微神经检查法是节后交感神经兴奋性的直接测量方法[19]。
肌肉MSNA是指交感神经以骨骼肌血管为靶向目标的自发兴奋。这个活动通常是通过颈动脉窦和主动脉弓压力感受器严格调控的, 同时伴有并行区域血管舒缩性增强, 最后通过消除神经节的阻滞, 这被认为是比测量循环中去甲肾上腺素来评估交感神经活动更好的记录交感神经活动的方法。胫骨神经MSNA可以直接反映交感神经活动, 相比于血压正常的同龄人, 原发性高血压患者的MSNA则更为活跃。
交感神经高度活跃能引起和维持慢性高血压, 并与肾素-血管紧张素系统有相互作用[10]。相比交感神经系统的活动, 肾素-血管紧张素系统(RAS)在技术上则比较容易衡量。
肾血管性高血压是一种常见的继发性高血压, 部分单纯的肾动脉闭塞导致肾素分泌、肾素-血管紧张素-醛固酮系统超活化及动脉高压。Ang-Ⅱ (血管紧张素-Ⅱ )被认为是肾血管性高血压发病机制中的主要激素, 并且参与其病理生理过程[20]。研究表明, Ang-Ⅱ 可增加交感神经活性, ACEI(血管紧张素转化酶抑制剂)抑制交感神经活性[21]。Ang-Ⅱ 可作用于Ang类型1受体(AT1R)诱导一系列效应, 影响心血管系统, 包括增加氧化压力、压力反射功能障碍和交感激活[22]。Ang-Ⅱ 对于由肾血管病变引起的高血压的维持是必不可少的, 醛固酮也起到一定作用。通过肾上腺皮质的Ang-Ⅱ 可刺激醛固酮分泌, 醛固酮能降低血浆肾素, 进而减少Ang-Ⅱ , 而醛固酮还能够刺激肾素和血管紧张素转换酶的合成。
在2k1c(单侧肾切除)老鼠中发现保钾利尿剂诱导的减压反应与交感神经血管舒缩活动的减少相关。通过研究发现, 醛固酮在控制交感神经兴奋过程中有重要作用[23]。
Peng等[24]研究表明, 颈椎病可能是继发性高血压的病因之一。颈椎间盘、硬脊膜及后纵韧带富含交感神经纤维[25, 26], Liu等[27]提出, 骨化或突出的椎间盘长期刺激硬脊膜或后纵韧带可能是颈椎病继发高血压的原因之一, 并推测颈椎硬脊膜及后纵韧带的压迫和刺激可通过神经节和交感干进而到达椎动脉和血管, 最后导致高血压。Zuo等[28]动物实验显示, 颈脊神经节与交感神经节之间的神经有相互连接。最近, Peng等[24]对2例颈椎病伴眩晕和高血压患者行前路颈椎间盘切除及融合术后, 患者血压随之恢复正常, 他认为刺激退变间盘神经纤维能引起交感神经兴奋并诱发交感神经反射, 进而导致颈性眩晕和高血压。此外, 颈椎病患者的慢性颈痛通过交感唤醒和疼痛调节机制的失衡也可导致高血压的发生和发展。颈椎减压手术消除了硬脊膜和后纵韧带的挤压, 因此解除交感神经的刺激, 导致血压下降。然而, 准确的发病机制有待于基础动物实验和进一步的临床研究去揭示。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