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张兴光,硕士,主治医师。
目的 探讨抗生素对结直肠息肉氩离子凝固术及电凝电切术后炎性指标的影响。方法 采取前瞻性随机对照研究方法,选择2014-01至2015-12医院消化内科收治的58例结直肠息肉治疗患者,随机分为抗生素组(28例)及非抗生素组(30例)。于术前,术后1、3 d测定血浆内毒素、降钙素原及C-反应蛋白水平。结果 58例治疗后均未出血及穿孔,术后9例出现腹痛、腹胀不适(15.5%),1224 h症状基本消失。抗生素组患者治疗后出现低热1例(3.6%),发热时间为术后8 h左右,非抗生素组患者治疗后出现发热4例(13.3%),均为低热,发热时间为术后714 h,两组发热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P<0.05)。两组治疗后1、3 d与术前比较,血浆内毒素、血浆降钙素原、C-反应蛋白水平变化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结论 结直肠息肉氩离子凝固术及电凝电切术治疗在整体上是安全的,治疗后炎性指标基本正常,不支持应用抗生素。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effect of antibiotics on inflammatory markers of colorectal polyps after surgery by means of argon plasma coagulation and electrocoagulation.Methods In this prospective study, 58 cases of patients with colorectal polyps received the endoscopic treatment. These patients were randomly divided into the antibiotic group (28 cases) and the non-antibiotic group (30 cases). The levels of plasma endotoxin, procalcitonin and C-reactive protein were measured before endoscopic treatment and one day, three days after treatment.Results No hemorrhage or perforation occurred in any of the cases after postpolypectom . The abdominal pain and abdominal distension occurred in nine cases (15.5%) after postpolypectomy, but the symptoms disappeared in twelve to twenty-four hours. Low fever after polypectomy occurred in one case (3.6%) in the antibiotic group, and the interval between polypectomy and the occurrence of fever was eight hours. Fever occurred after polypectomy in four of the thirty cases (13.3%) in the non-antibiotic group, and the median interval was seven to fourteen hours. There was significant difference between the two groups in the incidence of fever ( P<0.05). The difference in plasma levels of endotoxin, procalcitonin and C-reactive protein was not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one day and three days after endoscopic treatment compared with preoperative levels in the two groups.Conclusions Colorectal polypectomy using argon plasma coagulation techniques and electric coagulation is considered safe. The inflammatory markers after endoscopic treatment are basically normal. Antibiotics should be used with caution.
我国2011年结直肠癌的发病率和死亡率分别为23.03/10万和11.11/10万, 近年来呈上升趋势, 且多数患者被发现时已属于中晚期[1]。80%的结直肠癌由结直肠腺瘤发展而来, 早期发现、早期切除潜在癌变的腺瘤性息肉是降低结直肠癌发病率和死亡率的有效手段。尽管结肠镜下切除息肉在整体上被认为是安全的, 但它也可能会发生出血、穿孔和息肉切除术后综合征。肠道黏膜屏障破坏易导致细菌移位, 内镜下息肉治疗必然使局部肠黏膜受损, 加之消化道内有着数量巨大、种类繁多的微生物, 细菌种类超过1000多种, 数量达10121014个, 内镜下息肉治疗后出现的发热是息肉切除术后综合征还是术后感染或者其他原因, 治疗后是否预防性应用抗生素, 国内外研究较少。本研究采用前瞻性随机对照研究方法, 旨在探讨抗生素对结直肠息肉氩离子凝固术及电凝电切术后炎性指标的影响。
2014-01至2015-12我院收治的、拟行结直肠息肉内镜治疗的患者58例, 治疗前均经病理确诊, 术前无发热及明确的感染灶, 均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近2周有抗生素及微生态制药应用史; 近1周有阿司匹林、硫酸氯吡格雷及华法林等抗凝药物史或凝血功能差出血风险大者; 肠道不清洁者(BBPS评分总分< 6分); 术中或术后出血、穿孔者; 病历资料不全者。其中增生-腺瘤性息肉20例, 增生性息肉17例, 管状腺瘤15例, 管状绒毛腺瘤4例, 锯齿状腺瘤2例。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分为抗生素组(28例)及非抗生素组(30例), 抗生素组男18例, 女10例, 平均年龄(50.1± 8.7)岁, 息肉共115个; 非抗生素组男16例, 女14例, 平均年龄(50.1± 8.7)岁, 息肉共117个。两组患者性别、年龄、息肉治疗数量及治疗方法比较, 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 表1)。
1.2.1 干预方法 抗生素组给予第2代头孢类抗生素, 非抗生素组不给予抗生素。
1.2.2 肠道准备 检查当日禁食, 治疗前810 h开始口服复方聚乙二醇电解质散(和爽) 137.12 g(特殊情况如便秘、糖尿病等患者需提前1 d清肠), 兑2.02.5 L温水放凉后口服, 适当活动, 2 h 内服完, 如未达到清洁程度, 可继续饮水, 直至排出清水样便, 治疗前46 h口服二甲硅油(5 g)祛泡剂后开始禁水。
肠道准备质量由手术医师按照波士顿肠道准备评分量表(boston bowel preparation scale, BBPS)进行评估[2], 具体将结肠分成3段(直肠和乙状结肠、横结肠和降结肠、升结肠和盲肠), 每段按差至清洁分为4级(03分), 3段总分09分。BBPS评分总分≥ 6或所有部分分数≥ 2为清洁, 而总分< 6择期行肠镜检查。
1.2.3 设备与器械 奥林巴斯 CF-260AI电子结肠镜、息肉切除器及内镜用注射针(德国ENDO-FLEX GmbH), 德国高频电凝电切器(ERBE)D-72072, Olympus HX-110QR 型金属钛夹持放推送器, Olympus HX-610-135型金属钛夹, 南京微创可旋转重复开闭软组织夹, REF M00562650圈套器等。
1.2.4 麻醉及治疗方法 (1)患者均行全身麻醉, 由一名具有5年以上麻醉经验的麻醉师进行, 术前进行危险因素、麻醉风险评估, 包括使用抗血栓治疗或重要的基础疾病(如心脏病, 肺部疾病, 肾衰竭等), 术中吸氧、心电监护, 根据体重给予丙泊酚及舒芬太尼常规剂量, 术后苏醒后再返回病房。(2)由1名具有5年以上手术经验的内镜医师进行, 根据息肉大小选择手术方法、手术中器械的应用及手术创面的处理。对直径≤ 5 mm的微小息肉行氩离子凝固术(APC)治疗; 对直径69 mm的带蒂息肉, 应用圈套器绕过息肉体部, 在蒂部将其圈住并行电凝电切; 对直径69 mm的扁平息肉, 于其基底部局部注射亚甲蓝和1∶ 10000肾上腺素, 使其隆起, 圈套器尽可能与肠壁平行放置, 仅将黏膜及黏膜下层套住并提起后行电凝电切治疗。对大息肉(≥ 10 mm)参照小息肉行电凝电切治疗, 对巨大息肉(≥ 30 mm)行内镜黏膜下切除(ESD)、带蒂息肉先尼龙绳或钛夹结扎根部后行电凝电切治疗。
1.2.5 观察指标 (1)术后发热情况:每日6、12、16、22点监测体温, 特殊情况下随时监测。(2)腹痛、出血、穿孔情况:患者可能会有腹部胀痛不适, 顺时针轻揉腹部排气后会逐渐减轻, 如不缓解或加重需结合腹部查体或立位腹部X线片除外术后穿孔; 出血指术后排黑色柏油样大便或血便。(3)炎性指标:患者术前1 d, 术后1、3 d抽取空腹静脉血送检, 检测血浆内毒素、降钙素原及C-反应蛋白水平。血浆内毒素(Endotoxin)采用EKT-1M革兰阴性菌脂多糖检测试剂盒(光度法)测定, 血浆降钙素原(Procalcitonin, PCT)采用双抗体夹心ABC-ELISA法测定, CRP(C-reaction protein)采用免疫比浊法测定。
采用SPSS17.0统计软件, 计量资料采用
无一例出血及穿孔, 9例术后有轻中度的腹部胀痛不适, 发生率为15.5%, 自行排气后有缓解, 1224 h症状基本消失。抗生素组低热1例(3.6%), 发热时间为术后8 h左右; 非抗生素组发热4例(13.3%), 均为低热, 发热时间段为714 h; 两组发热患者查体均无压痛、反跳痛及肌紧张等腹膜炎体征, 给予物理降温后体温均降至正常, 两组发热的发生率比较,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5)。
结肠息肉是结肠黏膜异常的增生并突出于肠腔, 是结肠最常见的良性肿瘤, 大量的临床、病理和流行病学数据表明, 腺瘤发展成为结肠癌的发生率为1.5%9.4%, 其过程需要810年, 80%的结肠癌由结肠腺瘤息肉发展而来[3]。关于腺瘤形成癌的过程, 分子水平的研究表明与腺瘤息肉大小、形态和病理类型密切相关[4]。早发现、早期切除潜在癌变的腺瘤性息肉是降低结直肠癌发病率和死亡率的有效手段。
结肠镜下息肉切除术是结肠镜检查过程中的组成部分, 它干扰了结直肠癌的自然史。息肉切除在整体上被认为是安全的, 但它并不是完全没有风险, 息肉切除术后综合征发生率为1%4%, 包括腹痛、发热、白细胞升高及腹膜炎(结肠无穿孔)[5]。实践中, 很难区分患者结肠息肉术后出现发热是息肉切除术后综合征还是术后细菌感染或是其他原因。
多达1/3的患者在结肠息肉术后出现轻微的胃肠道症状, 包括腹痛、腹胀、腹泻和恶心, 通常在2448 h消失[5]。本研究中, 无一例出血及穿孔, 15.5%出现不同程度的腹部胀痛不适, 未出现腹泻及恶心, 自行排气后有缓解, 1224 h症状基本消失。Lee等[6]对因行结肠息肉切除术住院的3444例患者进行观察, 排除因出血、穿孔及其他感染病灶引起发热的原因, 17例 (0.49%) 出现发热, 体温波动37.838.9 ℃, 平均 38.1 ℃, 发热平均时间为术后7 h左右。本研究的58例患者中, 发热共5例, 其中观察组1例(3.6%), 对照组4例(13.3%), 均为低热, 发热出现时间为714 h, 查体均无腹膜炎体征, 物理降温均可降至正常, 后未再发热。
结直肠息肉治疗无论行氩离子凝固术或电凝电切术, 均会破坏肠壁黏膜, 导致肠壁黏膜缺损或透壁性烧灼, 增加肠道细菌移位的发生率, 引起菌血症。文献[6]研究显示, 息肉切除术后10 min细菌短暂入血的发生率为3.6%。同样的研究认为肠镜下息肉术后发热可能与菌血症相关, 短暂的菌血症发生率为4%, 此外菌血症可能来源于黏膜下注射时所使用注射针管的污染, 然而感染的症状及体征非常少见[7]。本研究中, 尽管少数患者出现发热, 但两组之间血浆内毒素、血浆降钙素原及C-反应蛋白水平变化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一方面考虑一过性菌血症快速下降, 检测时体内已恢复正常水平, 另一方面结直肠息肉术后不存在细菌感染或者存在机体能够较短时间内清除的细菌。文献[8]显示息肉术后发热也可以作为息肉术后综合征的表现, 其发生率为0.07%1.00%, 原因考虑未穿孔下的透壁性的肠壁灼烧, 一般表现为腹痛、发热及查体时有局部的压痛。本研究中发热的5例患者查体时均无局部压痛, 无腹膜刺激征, 结合炎性指标的检测, 可能存在轻微的息肉术后综合征。结直肠息肉治疗在整体上是安全的, 术后发热可能为轻微的息肉术后综合征, 但不排除细菌转移引起发热的可能。因此, 对于结直肠息肉行氩气烧灼及电凝电切术后单纯性发热患者可以密切观察, 暂不应用抗生素。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